兵烽决回坑丨不混圈不管恩怨丨杂食混邪爱好者丨不吃一人论丨除鱼喵外雷一切喵受丨雷到概不负责。
现在就算你要跟我说1+1=5,我也会说:对对对,你们说得都对。
 
偏偏 - Sihan、银临

一个小默云转生后遗忘大部分过往记忆的故事。有一咪咪的奉天逍遥。

重温了小默云的退场,觉得还是很遗憾。新剧只看了靖玄录-碧血玄黄,中间还没补,只知道默云有了生机,其他一概不知。总之,全是我流私设,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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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默丨他似天和地,我似云霓


苦境多名山绝顶,仿佛那些先天们不占个山头,于云海茫茫俯瞰众生,都衬不出一身高人脱俗超凡的先觉气质。但少有如同云海仙门那样,盘古云鲸亘古长吟,悠远古老的鲸歌更在万丈绝壁之上,白云苍茫之中,不履凡尘、不染俗世,一心向道,远避江湖。

昔年奉天逍遥离开仙门,各有际遇,留下被迫当上掌门的云徽子,待在那不见红尘的世外,点育云生无数。也无人问过他是否向往过云海之下,众生庸碌的江湖快意、人世爱恨纠葛。好像他本就是酌饮清露,沐朝阳月光的云中仙,世间与尘俗的纷杂,都不该打扰到他似的。


“我以前会吃花吗?”

云崖上烟岚缥缈,放眼望去,目之所及,浮沉茫茫,唯见天光。

山亭周围种了些白梅棠梨,繁花醒木俊秀,伴着山岚雾霭吹佛阵阵淡泊的馨香。

意琦行端坐亭中,云髻巍峨高耸,脊背脖颈刚直不屈,他正随手拨弦,泠泠琴声自骨节分明的指掌下流泄而出,一音一切,宫商自有调,徵羽随心发。男人惯来爱弹些庄重古朴的雅曲,今日却罕见地一改风格,奏出一片脉脉的柔靡之音。

情之所至,凭寄幽弦,谓之:有所思。

一旁的默云徽同他聊着些旧事,生死一遭,过往对他已不再分明了,平日里他们甚少提及过去,不过适才奉天逍遥特地来访,倒是勾起了他一点兴趣。意琦行已经同他讲过他们的初识,男人没有什么讲故事的天赋,非但不会加油添醋,而且相当言简意赅、平铺直叙,听得人乏味至极。默云徽对前尘往事不甚挂怀,当作旁人故事听过了,也如同飞鸟掠过心湖,涟漪潋滟,最终归于波澜不惊。

时至今日,才总算问得剑宿最初对自己的印象。

却不料意琦行答曰:你似云中仙,不耽俗世,凡尘不染。

还有似乎想到什么趣事一般,告诉默云徽,曾经他还以为他饮必甘露。

我还食必嘉禾呢。默云徽心内腹诽,却仿佛遭男人看穿,对方又补了一句:你辟谷已久。

他眸光一转,转而笑道,“我看话本,天上的仙子,以花为食,以前的我,也是这样吗?”

闻言,意琦行微微抬眸,扬起的视线,如弦走泛音,掠影浮光,秋水微澜。男人似笑了,又似乎只是给了他多情的一眼,“不,你喜欢吃烧肉粽。”

这倒是奉天逍遥特地从山下给他捎上来的礼物。

默云徽从生到死,再由死转生,渡过黄泉,又自三途川回返,忘了许多事,倒没怎么忘自己的口味。

他功体未复,修为还没修到能辟谷的程度,每天一日三餐要吃些什么都叫他愁死了,从前的故人来看望他,都爱给他捎肉粽子,一趟能抵好几顿。毕竟,烧肉粽确实美味,百吃不厌,不像别的什么,吃着吃着,指不定就腻味了。

意琦行又说,“你不是甜口。”

他想了想,并指作剑,轻轻一划一勾,掌心便多了两朵梨花。默云徽低下头,咬了一口,清苦的花香盈满口腔,花心那一点甜蜜,却在苦过之后绽放,滋味回甘。意琦行望着他,心早不在弦上,如今更是指尖一顿,双手按在了乌亮的琴上,被琴身衬得尤其白皙。

默云徽吐了吐舌头,俏皮地一眨眼,手上的另一朵花便递到男人的眼前,“尝尝?”

意琦行依言低头,就着他的手叼上了那朵花,柔软温热的唇瓣擦过掌心冰凉潮湿的肌肤,翩然轻触,瞬间分离,宛若偷来的一个吻,又像撩人心弦的错觉。默云徽下意识地勾蜷了手指,仿佛要握住什么似的,随后便又缓缓放开了。到底,剑宿浑不在意的模样,倒显得他有几分小人之心了。

可惜男人并未对食花之举做出什么样的评价。


默云徽又道,“其实你们有想过吗?我已经不是云徽子了,我既不想回仙门,也不想当迹君,更不想做什么云尊。我知道大师兄和二师兄的来意,但我仗着他们不会逼我,才故意胡闹,让他们不好提旁的事情。重活一世,我便没想过要继续待在九天之上了。”

或许更早之前他就该对意琦行说这些话了。

“与你相伴的人,应该是云徽子。”

想到今日他同天迹玩闹,故意用泪水欺骗他的大师兄,耍得天迹同他生了好大一顿气,将他追得躲到君奉天的身后,却不忘给对方扮一个鬼脸。他知道两位师兄待他好,不惜代价寻觅他的生机,又纵容他重新长大之后离开仙门,住到这个远眺仙门却犹能聆听云鲸长鸣的地方避世。所以他任性妄为,哭一哭都能引得往昔逮着欺负他的玉逍遥好生愧疚,才会被他骗到。

玉逍遥简直痛心疾首,对他说,将过去那个乖巧听话的小默云还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想,过去的云徽子果然不是这样胡搅蛮缠的小混蛋。

但默云徽从未想过要做曾经的云徽子。


“你就是你,当默云徽,或云徽子,于我而言,皆是同一人。”

想来这些心思,在意琦行眼底下也是瞒不住,男人在此地陪着他,分明都是结契道侣的关系了,与他相处不曾逾越、不曾过界。只是偶尔会如同方才那般,情不自禁流露出铭刻骨髓的亲昵,无声宣告着他们过往曾经到底有如何骨血相连、密不可分。

最初他曾问:此地比剑宿的指月山瀑如何?

男人说:各有千秋。

默云徽又问:你希望我搬到你的指月山瀑去吗?

男人又说:如果你愿意让我在指月山瀑款待你的话。

那时默云徽依稀想起来,上一世路尽之前,他好像确实说过类似的话,不过多半为了骗人。然后,他不由得又想到,原来自己过去也是那样地会骗人。

后来他们再没有提及这个话题,默云徽至今也没有去过指月山瀑。有时候尘外孤标涉足江湖的时候,为免男人时刻挂念他的安危,默云徽倒是会到仙脚上住上一阵子。左右奉天逍遥三天两头就在外奔忙,不着家的时间多得他都数不过来了。

到底云徽子不曾真正留驻过那个飞瀑如练、山月如水的地方。意琦行会有遗憾吗?亦或是,过去的云徽子会有遗憾呢?

默云徽说不上来,却并不太意外对方的答案。

意琦行大抵就是这样的人罢。是同心结契的道侣也好,是君子之交的好友也罢,对男人而言,由始自终都不存在如今的默云徽与过去的云徽子的差别。有时候,默云徽都羡慕对方始终如一的坚信不疑。

往昔如水波倒影,前世与今生就此切割;他观水影涟漪荡漾,一切都模糊且不真切,他于水中捞起片缕浮光,最终指缝中流淌的也不过浮沫,转瞬即空。他也曾寄望过,记忆能如同躯体、骨骼、血液、毛发般重塑,完完整整地还给世间一个原原本本的“默云徽”。可后来他又不再想了,不当过去的默云徽,没什么不好;山野闲人,悠然自得,欢喜了就到山底下村子里的私塾当几天夫子,不想见人便卧一衿云间风月,听一段亘古长吟鲸歌。

偏偏生命中,多了眼前这位绝代剑宿。


“我没告诉你吧,我已经见过剑凤了。”

默云徽似随意说起这件事,见意琦行没有感觉意外,指不定男人早就同其他人通过气了。

“他找我,是为了偿还昔日欠下云徽子的那一命,我同意了。”前仇旧怨,默云徽悉数尽忘,当时低头望着倚情天递上了的那把剑,他只觉得这无冤无仇的、前债奉还来得实在无端。但他还是选择握上了那柄剑,丝毫不见留情地捅了上去,只堪堪避过了要害,心脏肺腑,却也是伤得够呛。

倚情天脸色苍白、额上冷汗直冒,眼底发黑,犹要狠心拔剑,倒是默云徽按住了他的手。

对方出气多入气少地问他:为什么不杀了他?

默云徽摇摇头,坦言道:我无法替「他」做决定。况且,你死了对这世间能有什么贡献?还是你以为我会因为了却一桩早已忘却的情仇而感到痛快?你要真的觉得欠了云徽子什么想要弥补偿还,就回到云海仙门,相助众人重建仙门,用一生一世来践行云徽子的理想与遗志,那才算真正的“没相欠”了。

“我一剑险些要了他的命。”默云徽眨了眨眼,接着道,“但我认为云徽子并不会这么做。他会选择原谅剑凤。”

“你确实会。”意琦行想了想,说,“然而,这一剑,你也有你的理由。”

“愿闻其详。”

“对倚情天来说,云徽子的事,从来都不关乎他人原谅与否,而是他自己能否原谅自己。”意琦行一脸淡然,素手弄弦,再起泛音,流风轻逸,清商乐曲,缓缓自男人指尖流淌倾泻。他说道,“即便记忆不存,你所作的选择,也非为私心。这一剑之前,想必你已从剑凤那里听得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了。”

巍巍高山,潺潺流水,世有知音,不过闻弦歌而知雅意。

意琦行竟比他自己更相信自己。

默云徽有些泄气,胸腔又不自觉盈满暖意,柔软一片,溃不成军。

“是,我告诉他,我都不记得了,让他告诉我前因后果。他也半句不瞒,全数与我说了。”

对于他的死亡,他的复生,云海仙门没有一个人瞒过他,惊心动魄的过往,被轻描淡写的一一带过。劳尘明珠,光耀山河万朵,云徽子的一生,到最后一刻,无怨无悔。徒留一点遗憾,也不全然是为了自己。只不过想到,江湖风波恶,从此往后,独留一人于滚滚红尘磋磨,那该是都寂寥悲苦的一件事啊。


“默云。”

沉默了片刻,意琦行忽地抬眸,凝视他的目光,认真得叫人无福消受、只想退避三舍。但默云徽知道男人定是有重要的话想要对自己,他不想错过。硬着头皮,不躲不闪,直勾勾地迎了上去,问道:怎么了?

“你从来都没想过自己要成为「云徽子」,你只想当小默云。”

默云徽愣了一下,这话,倒真是……还不曾听人这样郑重地说出口过,仿佛不止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更像是无可转圜、不容置疑的承诺。

他好似在对他说,你永远都能只当小默云。

一时间,心如擂鼓,无法止息。

他慌忙地撇开头,云崖清寂,夹着淡淡花香的冷风吹拂,都拂不去心头上滚烫扬汤。

默云徽似被噎住了,半天才欲盖弥彰地玩笑道,“难得听大剑宿喊这一声‘小默云’。”

男人便不再说了,许是贴心地为了不让他陷落到更尴尬的窘境去。

所以,到底我都在纠结些什么啊,太……太丢脸了。默云徽背过身去,捂住热辣的脸颊,恨不得干脆从此将自己这么埋到地底里去,简直丢不起这个人。

他总在想,曾经的云徽子那样地好,值得剑宿倾心相待;他默云徽胸无大志,成日无所事事,眠云卧花,醒也一天,梦也一天,守着这么个人,意琦行难道不会计较吗?或许一天无碍,又或许十年也无妨,那百年、千年……甚至万载之后,他当真不会后悔吗?

可如今男人却对他说,由始自终,他爱的,都不是那个更好的「云徽子」,而是小默云,只是小默云。


“你最初见到「我」的时候,真只觉得我是天上谪仙人?”

“自然。”意琦行眼中难得有几分笑意,似乎想到过往些趣事,又道,“那年春秋缘尽,初见云徽子,同论武道、共谈天命,惊为天人。心下便觉,得友如此,夫复何求。后来因托付澡雪,因缘际会,得以深交,才识默云徽。”

“识得默云徽之后呢?难道就觉天人蒙尘,不复以往了?”

“便觉,江湖滚滚尘浪,若得此人携手,同饮人世繁华、共看河山千古,才算不枉。”

意琦行罕有地剖白心意,一字一句,情真意切,听得默云徽又是一阵不好意思,忙乱间,竟口不择言,“话都让你说完了,反正大剑宿的意思就是我当好友当道侣,都是不二之选就对了。”

“正是此意,知我者,小默云。”

默云徽猛地抬头,果不其然,男人澄明清澈的眸光中分明闪过了一分促狭。

他简直要为之扶额:想不到你竟是这样的意琦行!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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